笔趣阁 - 玄幻小说 - 重生之甩恶夫携七皇子翻盘在线阅读 - 第282章 梅花宴

第282章 梅花宴

    那双桃花眸,盛满浓情蜜意,还有唇角,那一抹苦笑,看上去就是求而不得。

    这一幕,深深刺痛了颜宛白的眼。

    她的手,攥紧了门帘,几乎就要冲下去。

    “小姐!”翠荷低呼。

    寒风扑进车帘,颜宛白的脑子,清醒了些。

    她是承恩侯府嫡女,不能这般大街上,失了体面。

    来日方长,她就不信,沈如风能逃得了!

    暗卫的密报,可是说了,沈如风是厉王殿下的人。就算沈如风不想要她,可厉王会不想要,承恩侯府的助力吗?

    那日她受伤,厉王可是即刻请了太医,为的不就是与承恩侯府,交好吗?

    “回府。”颜宛白的声音淬了毒。

    当夜,白梅院的烛火亮至三更,她对着铜镜描摹苏时瑾的妆容。

    她望着镜中,痴痴笑道:“明日梅花宴,我要艳冠群芳,定要让他对我情难自禁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晨雾未散,承恩侯府的白梅院,缀满冰绡似的霜花。

    颜宛白立在暖阁铜镜前,指尖拂过鬓边的并蒂白梅簪。

    苍青斗篷上银线绣的缠枝纹,随呼吸起伏,似要将满园寒香都锁进衣褶里。

    “小姐!”翠荷提着裙裾疾步跨过门槛,“沈大人的车驾已到巷口。”

    铜镜中,那张芙蓉面霎时染了春色,颜宛白抚着袖中暖炉,忽觉烫得指尖发颤。

    此刻他既肯早来,定是后悔了……看来,那一封,送去厉王府的信,是起了作用的。

    她眉梢染着病态嫣红:“把昨日调制的口脂拿来,要苏时瑾最常用的那个颜色。”

    口脂掠过朱唇,她提着裙裾奔向垂花门。

    沈如风踩上青石阶,仰头望着侯府门楣上“承恩”二字,忽听身后传来车轱辘碾碎薄冰的脆响。

    长街另一头,八宝琉璃顶的玄色马车正徐徐驶来,四角金铃在寒风中脆响。那是……熙王府的徽记!

    沈如风回首刹那,漫天飞雪似凝在半空——

    苏时瑾扶着南宫鸿煊的手踏下马车,火狐大氅下露出一截茜素红裙裾,额间红宝石额坠映着唇边朱砂痣,恍若雪地里绽开的血色优昙。

    沈如风瞳孔骤缩——那抹红,比他大婚时,苏时瑾穿的嫁衣还要灼目。

    “阿瑾,小心脚下。”南宫鸿煊嗓音,似浸了梅子酒的琥珀。

    身旁的男人,一身绯色金线蟠龙纹锦袍,摄人心魄的美,像是把寒冬都融化了。

    “许久不见,沈大人。”苏时瑾足尖点地,浅褐眸子里凝着冰湖,“这般盯着故人,却不知行礼?”

    沈如风喉结滚动,目光掠过她唇角朱砂痣。

    那粒胭脂色分明未变,可那双秋水眸再也不见当年的温情,他与她终成陌路。

    而她,却转眼间,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。

    南宫鸿煊低笑一声,指尖勾住她掌心:“阿瑾莫怪,破镜难圆的人最易痴缠。”

    他睨了一眼沈如风,眸中淬着毒汁似的讥诮:“只是沈大人当知,本王最见不得,野狗觊觎珍宝。”

    “沈大人!”颜宛白提着裙裾奔来时,正撞见沈如风踉跄后退。

    顺着他失神的视线望去,苏时瑾一身红衣,狐裘领口露出的半截玉颈,比檐角冰棱还要皎洁。

    她死死攥住斗篷系带。

    不是说苏时瑾,偏爱素色吗?所以今日,她才打扮得,这般素净。让她艳丽的脸,都逊色了几分。

    可苏时瑾,却穿得如此张扬。

    最主要的是,苏时瑾云鬓间垂落的明月珰,分明是南海贡品!

    更刺目的是,那两袭红衣。熙王蟒纹袍角与苏时瑾的裙裾在风中纠缠,恍若红梅并蒂而生。

    而她的沈郎青袍玉立,倒像极了衬着牡丹的修竹,孤零零浸在雪色里。

    “沈大人来得真早。”颜宛白强笑着迎上前,护甲几乎掐进掌心,“今日我特地备了君山银针……”

    话音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沈如风仍怔怔望着,那对远去的璧人。

    那年春雨绵绵,她举着青竹伞,在翰林院外等他下值。再也回不去了,如今她对他嗤之以鼻,不屑一顾。

    “沈如风!……”颜宛白失声唤道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梅花宴,承恩侯府已办了多年。受邀的人,大多是世家子弟、闺阁贵女,都是些年龄相仿的贵族未婚男女。

    倒是少有皇子、公主参加,毕竟皇室中人,婚嫁由不得自己。

    一直以踏雪寻梅为核心,非寻常赏花宴可比。

    满园梅树,不乏各种稀贵品种,百年骨里红、玉蝶等珍品,还有当今圣上亲赐的“雪魄”梅,花开时瓣带金丝。

    宴席都设在室外“千梅园”,宴中特供“寒香酿”——取梅上初雪与花魂同酿,饮时喉间先凉后暖,仿若冰刃裹蜜。

    此刻,九曲回廊垂着素纱,燃着炭火盆,倒是暖意浓浓。

    梅香如雾,飘过颜宛白精心点染的远山眉。

    她望着水榭中与熙王对弈的苏时瑾,忽见沈如风青袍掠过九曲桥,在冰面投下细碎暗影。

    “沈大人要往何处去?”她提着月白裙裾追上前,“赏梅宴尚未结束……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满园金铃骤响。

    沈如风立在桥中央,青色官袍被北风灌得飘飞。

    他望着水榭中那抹红影,心中复杂得很。是他弄丢了她,这样也好。若是与他纠缠,苏时瑾难逃一死。

    毕竟,那个人,可是觊觎苏家财富许久。

    他不禁有些怀疑,当年父亲的死,是不是另有隐情?

    “不……”他嘴里轻声呢喃。不会有错,父亲就是苏继平害死的。

    “颜小姐。”他转身撩袍,“沈某自上次初见,便对颜小姐一见倾心。”

    颜宛白手中暖炉砰然坠地,炭火滚下桥,坠入冰湖。

    她看着这个清瘦如竹的男人,缓缓跪在雪地里,忽地深深咳了几声。

    “咳……咳……咳……寤寐思服,至今……”沈如风喉头滚动,积雪沾湿了额发,“恳请颜小姐垂怜。”

    水榭中,苏时瑾素手执黑子,眉睫不曾颤动半分。

    去年大婚时,她说“不求举案齐眉,但求同心同德”。现在他在雪地里跪着说“寤寐思服”,果真是个笑话。